舟隐

（空调）酒渍玫瑰『原创』【②】

等人家小帅哥羞红着脸频频后退的才算是收了手。

笑着抿了口鸡尾酒，她撩了撩耳边波浪状的卷发。

外人看起来赏心悦目的动作，而实际上，一个隐晦的信号已然被传播出去。

“接近目标，请下一步指示。”

玛尔塔自然地放下手，笑靥如花地用指节扣了扣桌面。

对面的调酒师掀了下眼皮算是回应。

两人什么也没说，却比谁都明了对方的意思。

调酒师漫不经心地摇晃着高脚杯，末了又加了两块冰。

玛尔塔两根手指拖住杯底，高跟鞋踩出优魅人的旋律。空闲的左手搭上男人的肩膀:“先生，喝一杯么？”

男人回头打量了一下递酒的女人，嘴角勾起:“当然。”

结果可想而知，酒杯里面加入了少量可卡因和乙醚，足以让任务目标在五分钟内陷入昏迷。

拿到自己想要的资料，玛尔塔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
“这份名单一定要保管好，血十字的人也盯着这个。一会儿他们来人我先引开，你把这份资料送回联邦。”

“嗯。”黛米淡淡点头，扣上棒球帽。

两人刚迈出酒吧后门，喧哗声忽然在身后的大厅响起。

“快走。”玛尔塔抽出安装过消音器的左轮，一脚踢上敞开的门。

大门应声关合。

两人最后对视一眼，同时拔足向相反方向奔跑。

一个与漫漫长夜融为一体，另一个投身于万家灯火。

追踪的人被甩在拥挤的人海中，玛尔塔拐入一个巷子，卸下空空如也的弹夹，长长呼出一口气。

巷口就在她的不远处，那边明亮的光打在她的侧脸。

发了会儿呆，玛尔塔站起身。

刚巧，另一个人影从巷口拐了进来。

红蔷薇，白纱裙。

血石字的首领——薇拉·奈尔。

她逆着光，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往巷子深处行走。

光线越来越淡，她一尘不染的礼服逐渐被昏暗吞没。

樱粟花香一如主人的沉静内敛，若有若无的弥漫在六尺宽的小巷。

没由来的，玛尔塔的思绪仿佛也跟着这股醉人的香气飘远。

上级以前玩笑着问她的爱人是什么样子的。

她当时只是笑了几下。

不过现在，玛尔塔可以答得上来了。

——我爱人她……是这座城市的影子。

——凡是被黑暗笼罩的地方，都会是她的新居。

薇拉停下脚步。

玛尔塔回过神，失笑，两手玩笑一样举过耳边做投降状:“你来的很不凑巧，资料并不在我身上。”

对面的人并没有流露出失望或是怀疑，只懒懒地挑了挑半边眉以示回应。

看样子对结果并不在意。

倒不如说只是单纯见一见，仅此而已。

“不信啊？”玛尔塔朝她走去，像是一点都不介意对方是自己对家的身份。

“喏，只有这个，抵给你了？”

薇拉垂眸，面前人摊开手掌，精巧的金色族徽躺在中央。

“保管好你自己的东西。”

“嘁，不要拉倒。”

“联邦想吞并帝国，而帝国和血十字互利互赢……月末的酒会一定会有变数。”

薇拉抬头，撞见女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。

“我知道，反正我们斗了这么多年，也不差一场酒会。”

“贝塔菲尔一族世代从商，到你这儿却从了军。”薇拉理了理袖口的花边，“联邦高层以35%的军事权与我做交易，换你的命。”

玛尔塔淡然不下去了:“我给那帮老东西做牛做马这么多年还有错了？”

“也可以说，你的利用价值已经临近榨干的界点。”

玛尔塔“嘶”了一声，放弃挣扎靠在墙壁上。

薇拉抱臂，不知从何处来的蝴蝶被花香牵引，拍打着双翅停在她的发梢。

“我的建议是，你找个理由把酒会糖塞过去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玛尔塔释然一笑，“都想避风，那谁来做港？”

“况且，你不会杀我的，不是吗？”

薇拉抿唇，没有表态。

过了片刻她才开口:“35%的军事权在我眼里一文不值。”

你的命，更是无可替代的，于我的馈赠。

玛尔塔笑了几声，状似不经意间开口询问:“如果有一天……你真的会取走我的生命，你觉得会是什么时候？”

蝴蝶振翅，月芒破云。

“我来为你赴死之时。”

听，我们与晚风有个约定。爱意和相思留给温柔，烈火铿锵与性命相托。

“那你可说好了，不许食言。”

时间有条不紊地奔流，不问归期的，是永恒与不朽。

果然如薇拉所说，联邦这一次的高层聚会，从里到外无处不在彰显着七个大字。

——醉翁之意不在酒。